制造“爱情工厂”:假如丘比特是个程序员
作者:CQITer小编 时间:2018-10-02 16:18
大学时,我有两个很要好的计算机系朋友。我们常常在周五晚上结伴去英语角。
这是一个充满社交默契的地方,人们先三五成群地聊,再过渡到一对一交流,男女搭配是最理想的局面。但事实是,现场总不乏尴尬收场或不欢而散的状况。
老K是我们仨中唯一修过博弈论的。他告诉我们,这事关一个稳定配对的算法——“盖尔—沙普利算法”[1]。如果我们三个男生要在现场和三个女生实现一一匹配,最幸运的情况是每个男生“各”选其一,最糟糕的是每个男生“都”选其一。
绝大多数情况是,三位女生的邀请者数量分别为2、1、0。老K是这样用“盖尔-沙普利算法”来解决配对的——收到2名男生(A和B)邀请的女生(1)选其一(如B),收到1名男生(C)邀请的女生(3)暂时接受,被拒绝的A转而向其第二人选发出邀请,如选女生(2),问题解决;如选女生(3),则再重复开始的流程,直至女生没有收到新的邀请为止。
最后一位接到邀请的女生可能略有不快,但这的确是最优的结果了。“盖尔—沙普利算法”最直观的应用就是高校招生。考生志愿和学校录取标准的最终匹配,相当部分要归功于它。其发明者也获得201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。
虽然在经济领域大放异彩,“盖尔—沙普利算法”的起点却是爱情。源自两位数学家关于“稳定婚姻问题”的争论,它因此也被称为“求婚算法”。
在数学家介入前,思索爱情主要是哲学家和文学家的任务。它在李清照凄婉的诗词中,在罗密欧与朱丽叶相遇的四天里,在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坟前,也在泰坦尼克号沉入深海的前夜。
人类数千年的讴歌为爱情树立了精神上的传奇,却无法改变现实中婚姻制度的式微。在美国,16岁以上人口的单身比例超50%[2],这既有生活方式和婚姻观念演变的因素,也有社交变异的因素。
科技力量正尝试解决这道超级难题。大数据和算法正取代丘比特之箭,神秘浪漫的情感变得如公式般可计量预测。昔日妙不可言的“缘”,也正被准确制造于一座座永不停息的“爱情工厂”。
爱情这道数学题
五年前,洛杉矶的麦克金雷和北京的阿云都是孤独的人。前者35岁,是加州大学的数学博士,常年待在实验室。23岁的阿云刚离开故乡安徽,孤悬异地,是一名网站编辑。
他们都用OkCupid,一款基于算法的相亲网站。
在婚恋市场上,麦克金雷是个十足的失败者,身材干瘦、头发稀少,相亲网站的收件箱永远是空的。阿云对婚姻倒没有那么着急,她刚迷上攀岩,若能找到一个愿意和她悬在峭壁上看蓝天的伴儿,也是不错。
OkCupid诞生于2004年,创始人是四名哈佛大学数学专业的学生,他们认为一个人能否找到灵魂伴侣,不是宿命,而是数学题。
他们的方法是这样的:让会员们回答15道必答题和若干附加题(最多可以达数百道),内容涵盖政治、宗教、宠物、酒量、债务甚至战争观。比如“宗教/上帝在你的生活中有多重要”,“嫉妒是不是一种健康关系”等。
这些问题不仅需要自己回答,还要为未来伴侣回答,即你希望对方在同一问题上持什么看法,最后还要为这个问题选择“重要度”(从“完全不重要”到“必不可少”共5档,分别对应不同的分数)。
回答的问题越多,用户画像就越清晰。最终OkCupid的算法会自动测算两个会员间的匹配值,100%就是数学意义上的“灵魂伴侣”。
数学博士麦克金雷却栽在了这道“数学题”上,他的答案如“怪咖”般不受欢迎。在有近10万名女性使用OkCupid的洛杉矶,他的匹配结果很可悲。系统为他推荐了数十个“般配”的女性,麦克金雷非常认真地给她们发了自我介绍,但毫无回音。
在北京的阿云,因为是女生,而且很阳光健康,收到的搭讪会多一些,其中一位显示与她匹配度还高达94%。她很高兴,决定回应。对方是个外国人,虽然阿云并不守旧,但没聊几句还是把她吓着了——对方提出玩“Cyber Sex”(网络性爱)。
“这是我最讨厌的类型。”阿云感到被冒犯,“但机器却看好我们。”
人造缘分
人类之爱如神话一般古老,兼具至高的浪漫主义色彩、牺牲精神和穿越时间的永恒之义。甚至宗教诸神,“爱神”也有一席——东方为“月老”,西方则是“维纳斯”。
爱情的本质在“不可知论”中徘徊千年后,现代科学也参与探寻,并诞生了“爱情物质”等理论,即认为爱情是苯基乙胺、多巴胺、去甲肾上腺素等化学物质综合作用的结果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