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自中国的玩家,正在印度复制“互联网上半场”
作者:CQITer小编 时间:2019-07-04 01:00
早上八点半,杨敬坐上出租车,艰难挤进由大公交、小轿车、突突车和摩托车共同组成的拥挤车流——六月,距离印度首都新德里 30 公里的卫星城古尔冈,产业一片红火,一如这里年均 30 度的高温。尘土飞扬的公路上,人们都赶着时间上班去。
1970 年代开始扎根的汽车制造业,为古尔冈带来了繁荣;新世纪后,众多跨国公司相继进驻,帮助古尔冈获得人均 GDP 印度第三的佳绩。如今,更多了那些希望在印度互联网淘金潮中分一杯羹的中国公司,古尔冈糟糕的空气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和脚步。
杨敬是其中一员。一年前,她结束了中印两地的 " 飞人 " 生活,开始在古尔冈常驻,负责麒麟合盛(APUS)位于印度的办公室。该公司在印度推广针对 Android 系统的第三方手机桌面工具,以及提供抠图和贴纸功能的图片编辑器。
印度不断跃进的互联网产业正让中国公司跃跃欲试:南亚大陆人口年轻,手里钞票渐长,开始买得起运行流畅的智能手机。配合着越来越快的网络速度,已在中国发生的移动互联网变局,即将在印度上演。
杨敬说,印度应用商店前 100 榜单中,接近一半的应用由中国厂商开发," 你只是看不出它来自中国 "。
" 咖喱味 " 应用中国造
第一次打开 Helo,它会先让用户从 14 种印度方言中选择一种,以推送与之相匹配的个性化图片及资讯内容。用户可以对内容发表评论,或与朋友分享。
尽管它也有英文界面,但并不容易找到。这个处处充满印度特色的应用,提供大量本地语言的内容——普通用户很难想象,Helo 竟来自邻国中国。
自 2018 年开始,越来越多的中国厂商踏上了这片南亚土地。事实上,除了占据头部收入的脸书与谷歌外——它们合计拿到了 2018 年印度超过 6 成的移动广告预算——中国厂商已经与印度本土厂商打起了用户争夺战。印度科技媒体 Factor Daily 在一篇描述中国厂商印度 " 雄心 " 的文章中写道:
"TikTok 是 YouTube 杀手;Helo 让 ShareChat 的日子很难过;Bigo Live 是交友平台——对于那些试着了解中国(公司)在印度应用生态中统治地位的人,这样的表达很熟悉;但直到一年多前,这些平台及其中国母公司都不被人所知。"
TikTok 是抖音的海外版,与资讯应用 Helo 一道,都来自字节跳动,而 Bigo Live 的背后则是中国直播公司欢聚时代。
字节跳动还在印度运营着火山小视频的海外版 Vigo Video,并计划在秋季推出一款独立的音乐应用。而另一巨头阿里巴巴,则利用工具应用 UC 的团队,孵化了短视频平台 VMate。
自 2014 年开始,短短四年间,移动互联网在印度土地上以 " 火箭 " 速度一路狂奔。咨询机构麦肯锡给出的数据让人兴奋:
(印度)用智能手机的人多了,2018 年每百人拥有智能手机 26.2 部,但在四年前仅为 5.4 部。手机流量也用得多了,每个月人均消耗 8.3G,增加将近 100 倍。更关键的,手机流量变便宜了,价格降到了从前的 1/60。
当网络基础设施逐渐成熟,智能手机保有量上升,中国厂商跃跃欲试。短视频、直播、资讯,他们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发展壮大的领域。
" 中国喜欢自拍的,女生居多;在印度,但凡往街上一站,男生女生都在自拍。" 正是看准这一巨大商机,杨敬所在的公司,于 2019 年推出了一款支持抠图和贴纸功能的自拍应用,通过应用内嵌的广告来挣钱。
这款应用颇受欢迎,上线半年就获得了 6000 万~7000 万用户,主要原因是 " 能方便地把你,跟你想去但又去不了的地方‘ P ’在一起 "。
中国公司进入印度市场,除自己亲自操刀外,如果财力允许,它们也选择投资合适的团队。
以腾讯为例,它与其他投资机构一道,在 2018 年向个性化新闻聚合应用 NewsDog 投资了 5000 万美元;当年还向音乐流媒体公司 Gaana 投资了约 1.15 亿美元。前者可以理解为海外版今日头条,后者则可视为海外版 QQ 音乐。
复制中国互联网 " 上半场 "
为了在未来竞争中占得先机,中国厂商们在印度砸下大笔金钱,希望先于竞争对手斩获大量用户,然后再考虑 " 变现 " 问题——这正是中国互联网 " 上半场 " 在印度的翻版。
事实上,正是因为印度互联网商业进程与中国存在时间差,让众多创业者看到了在印度 " 复制 " 中国模式的可能性。
VMate 首席执行官程道放说,就是 " 用国内已经验证的思路在海外操作 " —— 2017 年快手、抖音等优势产品清晰描绘了市场路径,而当时印度 4G 发展迅速,却没有短视频厂家," 完全是一个处女地 ",有待开发。
但另一方面,印度互联行业的独特之处又在于,行业进程并不完全跟随中国,它在不断跳跃。



